韭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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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妙的韭黄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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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4.22元代《农书》载:“至冬,移根藏于地屋荫中??不见风日,其叶*嫩,谓之韭*”,说的是一种名叫韭*的蔬菜。韭*与韭菜,还有韭菜花,它们是一家子,本是同根生,在蔬菜族中神一般地存在,共同演绎着味道的精彩,韭菜家族有一种稍带辛辣的奇特清香,香味持久。其中最为神奇的要数韭*,小时候父亲从广州回来,讲述韭*的故事,菜农往韭菜上套瓦筒子,享受不到阳光的韭菜依旧顽强生长,但缺乏叶绿素,变成嫰*如玉一般,成为另一种蔬菜。对此,生活在乡下的我们无论如何都想像不出来,只会联想到逃进山洞里不见天日熬白了头的白毛女,那时白毛女的形象深入人心。

乡下没有韭*,但有韭菜,乡下有韭菜就足够了。韭菜炒猪肉、炒猪红、炒豆腐、炒鸡蛋,虽然简单粗暴却是乡下的上等菜,不太容易吃得到,清炒韭菜也妙不可言。我有一位朋友以种植韭菜为业,他种的韭菜,嫩绿肥美,十多二十株就有一斤,被誉为韭菜大王,生活优渥,风光得很。这大约是乡下不需要韭*的原因。广州的餐桌,韭菜的地位似乎比乡下要低许多,主要用以调味,撒胡椒粉般存在,不怎么做为主菜,我猜是城里人嫌弃韭菜那种粗陋狂野的味道,城市人口密度大,偌大的城市天空一天到晚飘荡着韭菜的味道,这环境保护还真不好办。这大概也是韭*得以上位的原因,经过约束的韭*比韭菜文质彬彬许多,如果说韭菜是小家碧玉,那么韭*就是大家闺秀。

韭*的非凡在于点石成金般的存在。以广州著名虾子云吞面为例,那是不可以没有韭*的,否则便黯然失色。小小一碗汤面,云集了猪肉、鲜虾、虾子、瑶柱、火腿等等非富即贵的食材,而韭*的加入如同火石电光一般,令味道和口感顿时炸裂,惊天动地,余韵悠长。如此这般,韭*亦是点缀,而非餐桌上的主流,不过也有例外,一款韭*炒滑蛋往往是舍割不了的硬菜,惊天地、泣鬼神。韭*炒蛋的制作难度颇大,滑蛋本身就对油温的控制要求很高,滑而不流不是随便可以拿捏的,而娇嫩的韭*又水分充足,香味极易流失,两者的机缘巧合有如钻石与玉的镶嵌,需要的是丝丝入扣。这是很考心智和专业水准的,多一分太重,少一分太轻。炒得炉火纯青的韭*滑蛋,如琼脂、似牛乳,金灿灿、香喷喷,蛋与韭*融为一体,相互激活,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奇妙。

顺便说一说韭菜花。韭菜花其实就是韭菜的花茎,一如北方的蒜台或南方的菜心。与韭菜相比,韭菜花循规循矩,香味逊色不少,口感却好很多,清甜爽脆。粤菜名菜小炒王就以韭菜花为主料,辅之以白饭鱼、虾干等,天然耦合。顺便说一句,韭菜花不吃花,须摘了去的,只吃那一株亦方亦圆、幼幼长长的花茎。韭菜花用来包饺子别有一番风味,淡淡的韭菜香中夹杂着清新的甜,汁多爽口。由此说来,韭菜花和韭*的卓尔不凡有一个相同的原因,就是韭菜太过张狂,狂得让人退避三舍,而韭菜花和韭*的收敛和中庸就弥补了韭菜的不足。近日去一个韭菜花生产基地尝鲜,主人家现摘了韭菜花清炒,竟盖过了鸡鸭鱼肉的风头,引来一阵风卷残云,秒生一拨韭粉。

正所谓成也萧何,败也萧何,实际上人们是喜欢韭菜那逆天的味道的。我有一个时期,工作地点附近有条韭菜村,让我见识了韭菜生产全过程。韭菜原本就是一种草,生命力特别顽强,种韭如种草一点也不费力气,但掇拾收割回来的韭菜非常麻烦,得一支一支甄别杂草并剔除。通常全村老少都安坐屋边树下择韭菜,好大阵仗,天空中飘荡着浓洌的韭菜香。有一种初春的头茬韭菜,长得稀稀疏疏,像极*毛丫头那一撮*毛,炒沾着血的初生土鸡蛋,真的好香好香,百食不厌。韭菜制作成韭菜酱或韭菜油,都是上佳的调味品。据说,演员演吻戏为了防止入戏太深会先吃韭菜,这也太过褒扬韭菜了。弃韭菜而韭*或韭菜花,多少有点矫情,叶公好龙。当然了,就像人有各品,张扬或内敛都是个性而已,强求不来的。

前几年,久未谋面的朋友来省城远郊种韭黃了,我尽地主之谊决定谋一次面。原因之一是我见过地里生长的韭菜和韭菜花,却没有见过韭*。当然我算是有点了不起的了,不会区分韭菜与麦苗的大有人在。韭菜大王改种韭*,而且还远走他乡,我猜测了多种原因都没猜对,实际上只是价格因素,种韭*可以盖大屋呢!韭王卖十多二十元一斤,都赶上肉类的价钱了,重要的是普罗大众都吃得起,韭*早已经不是阳春白雪,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下里巴人。说到底是世道在变,与韭*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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