韭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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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坡春到人间一卷之新民晚报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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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春节时的点心,有人马上联想起汤圆。其实,春卷才是新年伊始真正的当家点心。

汉语言文字对于世俗生活的诗意表达,为很多外国语文所不及,举例说——咬春。

至少,我还不曾看到过其他语言文字有比它更绝妙更令人心动的书写;即便是汉语本身,想把“咬春”翻译成明白晓畅的大白话,大抵是失败的。咬,在中外语文中,都不是一个富有美感的词,但在汉语言文字里,由于搭配恰当,就会营造出一种特别的意象。“咬春”,看上去是不是很美好?只是,美好的东西,好比糊在窗棂上的一层纸,令人有无限的想象空间,却往往经不起穷追猛打、刨根问底。“咬春”,便是这样一层窗纸,一捅就俗——《明宫史饮食好尚》曰:“立春之时,无贵贱皆嚼萝葡,名曰咬春。”哎呀,原来咬春就是咬萝卜!当然,比吃萝卜“高大上”一点的是吃春饼。《燕京岁时记打春》云:“是日,富家多食春饼,妇女等多买萝葡而食之,曰‘咬春’……”在面粉烙制或蒸制而成的薄饼里,卷进豆芽、菠菜、韭黄、粉线等炒成的合菜,就是春饼。这是比较初级阶段的。旧时的王公贵胄新春请客,并非一味发帖请人家赴宴,而是间以馈赠“春盘”:一只盘子里面装着薄饼和各色佳肴,操作方法一如吃北京烤鸭,但其品质之高,非平头百姓所能想象,南宋周密《武林旧事》:“后苑办造春盘供进,及分赐贵邸宰臣巨珰,翠缕红丝,金鸡玉燕,备极精巧,每盘值万钱。”我注意到,那个时候的春饼似乎还没有进入油炸程序。元代无名氏编撰的《居家必用事类全集》“卷煎饼”条:“摊薄煎饼,以胡桃仁、松仁、桃仁、榛仁、嫩莲肉、干柿、熟藕、银杏、熟栗、芭榄仁,以上除栗黄片切外皆细切,用蜜、糖霜和,加碎羊肉、姜末、盐、葱调和作馅,卷入煎饼,油焯过。”又,清朝《调鼎集》中记载:“擀面皮加包火腿肉、鸡肉等物,或四季应时菜心,油炸供客油焯。又咸肉腰、蒜花、黑枣、胡桃仁、洋糖、白糖共碾碎,卷春饼切段。”应当说,它们已经相当接近现在我们吃的春卷了,可惜的是,都没有明确“春饼”概念,更没有涉及“春卷”。“春卷”一词,在明代以前的文献中似乎未见。春卷大概率是在春饼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,虽然它跟春饼有很多的不同,比如前者封闭,后者开口。

如今,人们一说起春节时的点心,马上联想起汤圆。其实,汤圆应的是元宵节的景,春卷才是新年伊始的当家点心,无他,谁叫它的名称里含着个“春”字呢!春卷倒是时有品尝,但我不见人家做春卷皮子久矣。从前临近春节,饮食店门口一定会摆出做春卷皮子的锅台。师傅一手攥着一坨黏乎乎的面团(注意:不是普通面粉团,而是黏性、韧劲较强的面筋),在烧烫的平底锅上作度地抹一下,便“画”出一个餐盘大小、本白色的圆圈。抹的轻重,关系皮子厚薄,太厚,春卷如皮厚馅少的饺子,难吃;太薄,则皮子易破,馅料外泄。掌握分寸,全靠师傅手中软硬劲使得恰到好处。见到薄饼边缘被烘烙得渐呈翘起状,师傅的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将其拈揭起来。累积三四十张为一叠,是售卖的基本单位。有经验的师傅在烘烙春卷皮子时,手上不断地拿捏摇晃面团,打快板似的。这个动作不是无谓的作秀,自有其道理,无非要增加面团的黏性,仿若钢琴师演奏时摆弄脑袋,或牙啃烂泥,或嘴承天露,对演绎水平的发挥无疑深具推动作用;而且,师傅还十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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