舌尖上的金丝峡——春（四）
山韭菜
商南/章骥
一场雨水，滋润了河谷里的一些美味。小河里不登大雅的荠菜、小蒜、拳菜、山韭菜陆续出现在山梁沟垴上。只有峡谷里的人深知，这是大自然对小河人的馈赠。千百年来山民们把这些精灵当做心照不宣舌尖上的秘密口耳相传。在峡谷里老农们有两块菜地：一块耕在自家场院旁边，一块在山林深处永恒的记忆里！嗜韭者对韭菜情有独钟！真正的馨香味道应该来自山野，驯化了的菜园韭菜虽也生的蓬勃，可比起山梁陡崖上的野生韭菜，味不浓、味不永，少了些许遐想！一大早，小大神秘的背上背篓，走向记忆深处的陡崖上，为我们觅得一把把鲜香异常的山韭菜！
山韭菜又名野韭菜、长生草、不死草。它以嫩叶和柔嫩的茎、花、籽等供人们食用。韭菜原产于我国，据《山海经》记载：“丹熏之山”、“北单之山”(今内蒙古)，“崃山”（今四川），“鸡山”（今湖南或云南），“其山多韭”。现代华北、西北、东北等地方仍有野韭菜分布。经有关部门考察，野生韭菜几乎遍及全国，在青藏高原还有大面积的野韭菜地。韭菜在我国的栽培历史很悠久，在《诗经》中就有“献羔祭韭”的诗句。由此可以证明韭菜在我国已有年以上的栽培历史。早在年前的汉代，老祖先就已提出利用温室生产韭菜的技术。到了北宋时期已有韭黄生产。多年前，我国农民已掌握利用风障畦进行韭菜覆盖栽培技术。
文人雅士自古就对韭菜情有独钟。《说文解字》对韭菜作了如下解释：“韭，菜名，一种而久者，故谓之韭。”六朝周颙《山家清供》云：“春初早韭，秋末晚菘。”唐代杜甫《赠卫八处士》曰：“夜雨剪春韭，新炊间黄粱。主称会面难，一举累十觞。”宋代刘允成的《夜雨剪春韭》诗，更有诗情画意：“杜老情何恨，东风夜雨春。炊粱留客款，剪韭存时新。”宋代刘子翠：“一畦春雨足，翠发剪还生”。元代周权有“早韭绿且纤”的诗句。清代著名文学家曹雪芹《红楼梦》第十八回中有名句“一畦春韭绿，十里稻花香”。清代梁启超《台湾竹枝词》云：“韭菜花开心一枝，花正黄时叶正肥。愿郎摘花连叶摘，到死心头不肯离。”写尽了历代文人对韭菜的寄托、偏爱！
金丝峡山梁上的野生韭菜，根部茎呈红紫色。叶片比驯养在田园里的韭菜要宽厚肥大，气味比田园韭菜更加浓烈，烹制成美食，其香味、口感自是家养韭菜不可比拟的。小大深谙山韭菜的不同凡响，每年都会在恰当的时候把她们采回，让大姐将她们变成一道道山珍佳肴。享受春天里第一道山韭菜带给舌尖的冲击，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！小大采回的山韭菜青翠动人，几乎从中找不出一丝枯黄的老叶。叶片肥厚，新鲜欲滴，散发着浓烈的刺激香味，那种味道介于大葱和大蒜的味道之间，直刺人的喉管。大姐仔细的将小大割回的山韭菜，择去老皮，在清水下仔细冲洗。鲜嫩的山韭菜，整齐的码放在菜筐里，孩子们都从四处聚集过来，看稀奇似的打量着这山野中的精灵，期待着大姐将山韭菜本身的特点激发到极致！
春天里，一顿山韭菜馅饺子定是不可多得的美味。吃过不同种类的韭菜馅饺子，山韭菜搭配出的各类饺子馅绝对是大自然对舌尖的恩宠。大姐用金丝峡土鸡蛋油煎，鸡蛋发起凝固的瞬间捣碎。恰到好处煎炸后的土鸡蛋，爽嫩清香，色泽金黄。起锅的刹那，撒入少量葱姜蒜提香入味。趁温热加入足量新鲜山韭菜段搅拌，点入适量食盐调味，不再加入其他调料，确保山韭菜的馨香彰显到极致。小侄子爱吃肉饺子，大姐记在心上。山韭菜切段备用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上砧板，两把菜刀在大姐夫手中快速飞舞，历时30分钟，五花肉馅儿服服帖帖的团结在一起，红白相融，勾人食欲。关键的步骤还要大姐亲自操刀。大姐将大蒜切末、土葱切碎、老姜剁泥备用。大姐将五花肉馅放入大盆，一次将葱姜蒜倒入，足量山韭菜叠加，然后会简单加入食盐、老抽、少许秘制五香粉。为了增加山韭菜猪肉馅的鲜美，大姐还有独门秘籍：在饺子馅儿里打入四枚新鲜土鸭蛋。顿时山韭菜和五花肉馅在大姐的搅拌下迅速融合，释放着菜园韭菜无法比拟的魅力！大姐和大姐夫都是包饺子的高手，手工饺子皮裹足了不同的馅料，整齐的堆放在竹筛里，等待着猛火将他们变成美食。煮饺子的空档，大姐大姐则用花生油、葱姜蒜、香菜、白芝麻秘制着吃饺子的蘸水。饺子出锅，小侄子迫不及待的伸筷入碗，来不及品尝味道，一碗山韭菜饺子已下肚。小侄子大气都来不及喘，头也不抬完，全沉浸在山韭菜饺子带来的舌尖满足！大人就着饺子，咂着包谷酒。荤素两种馅儿山韭菜饺子，满足着不同的人的舌尖，勾起了大家对往昔的回忆。一盘饺子汇集了一家人的辛劳，汇聚了金丝峡里今春不可多得的食材，把幸福写在了家人的脸上！
大姐在夜里就发好面，第二天一早为家人制作山韭菜充当主角的山韭菜盒子。大姐天不亮就早起，面已发得恰到好处。梁家湾手工粉条温水浸泡，金丝峡新鲜土鸡蛋油煎捣碎备用。大姐在碎粉条和鸡蛋碎里充分的放入山韭菜段，加入食盐、秘制五香粉，将山韭菜的独特馨香保留到最大。发面在大姐手中就像听话的孩子，瞬间在案板上变沉了一个个面皮。大姐左手托着面皮，右手用勺子充分的将韭菜粉条或是韭菜鸡蛋捺入面皮中。然后快速收口，放入烧红花生油的电饼铛中，只见大姐用几根手指背轻轻地按捺，一个个菜盒子饱满圆形的呈现在电饼铛里。大姐适时山韭菜盒子翻转，两面金黄。熟透的山韭菜盒子安静的躺在电饼铛里，等待着家人一一将她们检阅。小大滋溜着稀糊汤就着菜盒露出了残缺的门牙，小侄子吸着牛奶就着菜盒子狼吞虎咽。一阵热闹的聚餐后，小大上地去除草了，小侄子背着书包去了学校。厨房里再次寂静了下来，只有山韭菜的浓郁香味经久不息！
每年春天我们总要赶回金丝峡尝尝山韭菜。大姐总会及时把我们召集回家中。山韭菜炒鸡蛋、山韭菜煎豆腐、山韭菜肉饺子、山韭菜鸡蛋糕、山韭菜炒腊肉、山韭菜炒薄饼、山韭菜挞挞馍、山韭菜汇猪血、山韭菜炒木耳、山韭菜炒豆干……她们将山韭菜的韵味烘托到最大，把久藏在心中的记忆复苏！
大自然再一次让金丝峡草木葱茏起来，一种种舌尖上美食在乡野的泥土中暗长，不时唤醒着我们舌尖上的记忆。来金丝峡吧！小河人会用山野的精灵，让你在金丝峡一饱乡愁！
作者简介
章骥，男，大学本科学历，文学学士，一级教师。现供职于陕西省商南县高级中学。而立之年，笔耕不辍。教学之余喜欢玩味文字，抒写性情。有《东林寺的钟声》、《故乡》、《午后的院子》、《一座城，一生情》、《两件棉袄，暖一生》、《清风颂》、《舌尖上的金丝峡》系列、《陕西商南三角池大学堂》系列、《在课堂审丑中强化古诗文默写》等诗歌、散文、教研文章发表于《宝鸡文理学院报》、《商洛日报》、《金丝峡周报》、《教育学》等杂志。尝试新媒体系列写作，原创作品见于：百度、搜狐、腾讯、凤凰新闻、华商网、东方新闻、商南政府信息网、商南旅游网、商南广播电视台等新媒平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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