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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封控日记腊八节的回忆严建设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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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封控日记腊八节的回忆

年1月10日星期一。阴转晴。

今天是西安封控第19天了。

我们小区6天没做核酸了,陕西网络大咖大耳将军说,我是早上7点被敲门喊去做核酸。你们快解放了。

今天小区楼下电喇叭反复喊还是不叫出门。今天不但是腊八节还是警察节。当冒着寒风在执勤的警察遇到热乎乎的腊八粥是美事。当然吃不到也买不到。

我早上起床收罗出来一些稻梁菽稷,花生百合红枣桂圆等等,压进高压锅煮了一锅稀饭。开柜门时,不小心掉出一袋白面,倒了我一脚。

老妻评价说稠了一些,类似过去的稠干烂饭。虽说曹老师当年举家食粥酒常赊,但是年的腊八节我们家贫,喝不起粥。一天三顿都是红苕,当年粮食不够吃,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粮食换红苕,一斤粮票只能买一斤粮食,一斤粮票可买5斤红薯。当年我家三个半大小子,一顿吃1斤蒸馍没问题,但吃不下5斤蒸红苕。半大小子吃穷老子。红苕吃多了胃反酸,有时反流上来的胃酸嗓子都是辣的。受不了就愣吃点雪里蕻压压。

今日午饭是腊八粥、菜花炒肉、虾仁粉丝炒韭黄,以及流心奶黄八宝饭等。其中菜花、猪肉、虾仁、韭黄和八宝饭都是女儿在盒马上抢的。很多人抢不到。实际上关中以前很少有粥这个称谓,大家都叫稀饭、米汤。

过去60-80年代那些年的粮站都很牛气,售粮的窗口是个巴掌大的小洞,跟现在的监狱一样。外边排大队的人轮到自己了,把购粮本和钱递进去。粮站的人生冷蹭倔说话很硬气,用蘸笔蘸着墨水在购粮本上记录下来,买了多少斤多少斤,钱一算再递出来。购粮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是谁,啥模样。闻其声不见其面。然后转到门面上取粮。临近12点了二话不说咵一声把小窗口的木板落下来,一分钟也不等。外面排队等着买粮的群众只好悻悻等到下午2点。愣站俩小时。这是规矩。没办法都是掐着指头过日子,等米下锅。80年代往后才吃得饱了

当年每个城市居民的定量是27.5斤,因为没钱买也买不到副食,肉蛋禽也吃不到,所根本就吃不饱。当年男生的定量是31斤,女生还凑合,男生根本吃不饱。当年很多家长不叫男孩子锻炼,说是锻炼后浪费粮食吃得多。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。要十分抓紧,按人定量,忙时多吃,闲时少吃,忙时吃干,闲时半干半稀,杂以番薯、青菜、萝卜、瓜豆、芋头之类。

当年大米小米都没卖的,豆子也没卖的。根据户口本上的籍贯,南方人每月每人可供应5斤大米。当年熬粥是个很奢侈的事。一段时间北方人一粒米也买不到。当年的白面是0.元+1斤粮票。家境宽裕的有钱人,都用粮票在食堂买米饭买馒头吃。因粮票里含有40%的杂粮。杂粮主要供应包谷面、红苕。包谷面叫做一风吹,不出麸子口感很糙。但在食堂买馒头米饭不带杂粮,就是价格稍高一点。渐渐的馒头米饭买不到了,年开始,谁去食堂买,要带一份菜。不买菜不给卖。穷人们根本买不起。很多穷人吃的菜都是捡的。

那些年,我最大的愿望已经不是解放全人类了,天天盼望能把白面馍饱餐一顿。最好是热乎乎的。

年腊八节的那天,邻居妈妈儿告诉我,赶紧去问你妈要钱到粮站买高粱米,新到东北高粱米了。每斤1毛4分1。我二话不说,马上去解放商场找见母亲,问她要了点钱回家,拿着购粮本去粮站排大队,把高粱米买回来。然后淘米下锅搁在柴禾灶上煮。我常去解放商场,去拿些废弃的草绳回家当柴烧。潮湿的很沤烟。

万万没想到米下锅后,不大一阵锅面上漂浮着一层白花花的小虫。细细的大概也就绿豆那么长短。看上去很恶心。没办法,也只能把那些虫子用勺子撇掉,然后吃煮熟的高粱米稀饭。煮熟的稀饭不黏糊不粘锅,汤是汤米是米。我还希望用铝勺子兜底捞稠的顶饥。邻居大伯说,这生虫的米肯定是仓储放了10年以上的陈粮,闻着味道躁躁的有点呛鼻子。这不是高粱米,好像是稻秫。乃拟《腊八纪实》歪诗一首聊供喷饭:

昔年家贫恨无米,饘粥黄齑吞虫啜。

腊八今朝自工炊,稻梁菽稷记不得。

大家腊八节快乐!

顺记。好消息:今日西安新增本土15人,算是一月来最少的一天;5万名志愿者获保险期一年的专属保险;省医院明日起恢复门急诊,非时段实名制预约;西安封控区管控区调整后实施少出不聚,餐馆公共食堂不提供堂食;蓝田县每户每天可一人外出采购,出租网约车恢复县内运营。

另:14天内从河南天津等地返西安者要立即报备;网传西安封控区管控区相继解禁系谣言,警方已介入调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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